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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黄】天道09

#全文归档附电梯

09


看着徐景熙崩溃的样子,其他人心里都不好受,对亲友的挂心也又被提了上来。

 

他们一伙人的亲属要不在华北地区,要不在国外。叶修老家B市,父亲是军政工作,母亲与叶秋也都在。目前除了28号当晚义斩说的暴风雪之外也不确定处在密集地震带的B市有没有震,但云集各路政要的首都总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叶修虽担心却也有些许信心,倒是对兴欣的其他人担心起来,只能等到JX后看通讯设备能不能用。

 

郑轩的父亲与喻文州的双亲也都在B市,是科研院的同事,与叶修想的相同,若只是暴风雪那倒还没有立即性的危险。宋晓老家在S市,父母都在PD机场附近的医院工作,海港性质的地理位置让宋晓很不安,就不知道有没有异常地震引发海啸。

 

李远老家则在K市百花大学附近,父亲在大学教物理,母亲教外文,知道孙哲平和张佳乐与自家儿子是朋友,李远回家时到百花找父母吃饭偶尔也会变成师生聚餐。

 

吴羽策跟李轩就比较特别。吴羽策双亲都是语言学家,长年在世界各地少数民族地区研究各种稀有语言,在吴羽策搭机到G市时父母也一起到机场准备到XJ找友人,中间横了一片沙漠,一时半刻是见不了面的。李轩的母亲则是竖琴演奏家,父亲是她的经纪人,部分时间在B市音乐学院兼课,11月初就飞往捷克参加音乐会,当然也有小度假的意思。

 

黄少天父母则是距离最远的,两人是地质和地理学家,而且专攻冰河,大半年时间在挪威,年节才会回G市跟儿子过年,度个寒假。

 

谁也不知道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叶修提起苏沐秋12月中发给苏沐橙的地震数据报表的事,就能知道异常不仅是国内,国外可能也不太平。

 

徐景熙稍微平复情绪之后提出想要回家的想法,不能给两个老人家送终也就算了,最后一面是肯定要见的,尽管人都已经死去。

 

他一说其他人也赞同,就是还在犹豫要不要说服他别去看遗容,那样子光是他们就看得不忍,跟老人家这么亲的徐景熙要是看到该有多痛苦。所幸徐家距离加油站也不远,不出十分钟那一整片的断垣残壁便出现在眼前,吴羽策他们刚醒来,没见过这么连绵倒成一片的,就连黄少天都说不出什么来。

 

徐景熙快步走向大门,从叶修他们进出时已经清过玻璃碎片的窗户进去,家里乱七八糟的样子让他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他一步步移动到祖父母的卧室前,看着那个被他们小心翼翼翻出来确认生死的小洞,迟迟不敢上前。

 

“要让他看?”叶修在一旁低声说。这里只有他跟李轩、喻文州和郑轩见过,其他人不知惨状也答不上来。

 

“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郑轩说。”老人家对他意义重大,失去亲人又没见到最后一面,怕他心里有遗憾,卡在心里会成心病。黄少也知道。”

 

“是有这个说法,不亲眼看就留有不确定。这段哀伤历程他是肯定要走过去的,但有未竟事宜又过度悲伤,若之后一直停在否认事情就难了。”黄少天点头,度过否认阶段才会进入愤怒、不甘,走过抑郁期之后才能真正接受事实,卡在否认得不到验证可能会把徐景熙逼疯。

 

"陪着他吧。"说着喻文州便走到徐景熙旁边搭住他肩膀,感觉到意料中的颤抖。"要不要见他们只有你能决定,但我们一定撑着你。"

 

"我……我知道。"徐景熙哽咽说,失去亲人让他痛苦万分,但拥有这样的一群朋友他何尝不是三生有幸。"谢谢你们。"

 

"有什么好谢的,我们可是兄弟。"李远也上前,宋晓他们也一并附和。

 

于是在一伙人的陪伴下,徐景熙最终还是见了他仅余的亲人最后一面,见过这一面,他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血浓于水的至亲,唯一还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的是彼此的情谊,没有在危难时刻分道扬镳,没有在他虚弱、哀恸时将他抛下。

 

他在卧室前跪了很长的时间,没有人出言催促,如果连收尸也做不到,那么留下一点道别的时间也是他们目前能给徐景熙最大的体贴了。

 

之后徐景熙默默的起身,擦干眼泪,转身就朝变形的家里边走去,一行人不明所以也不敢在此时放着他一个人乱跑,连忙跟在他后面。徐景熙停下的地方基本已经看不出格局,但从倒落毁损的家具还是可以看出这里原本是类似储藏室的小隔间。

 

"景熙,来这里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这下面有个很小的地窖,是祖母拿来放一些腌渍品的。"提起祖母徐景熙还红着的眼眶又快要滴出泪来。"那是最能放的东西,虽然盐分很高但可以配着其他东西吃,只是......"

 

扭曲成这样储藏间两边的各种架子掉得都是,地窖的铁门一变形没有工具根本打不开。

 

"能试试,只不过边上的东西要先清走。"叶修说,把自己和黄少天从院废墟里弄出来加上早上几次经验,叶修已经能感觉到要不是地球引力发生变化让质量重量紊乱,就是他们自己的身体真的不同了。

 

"对啊,叶修在加油站还手撕了那个储藏间的铁门。"

 

"只有一个把手,先试试,如果不行应该能勉强让两人一起,但施力就不太好抓了。"喻文州也说。

 

众人也不啰嗦,马上就把杂物轻放挪到外边去,叶修则是直接上手抓住地窖门左侧把手。黄少天本来还很质疑到底能不能行正要凑过去帮忙时,变型卡死的铁门就像在开罐头似的先被掀起一个角落,然后叶修一发猛力就真的把整个门提起来了。

 

"老叶......真的假的啊......"黄少天首先就目瞪口呆,后面徐景熙和吴羽策也跟着傻眼了一把。虽说他平常很爱跟着苏沐橙叫叶修实验室宅男,不过他知道叶修体魄还是算得上强健的,篮球校队一路打上来能差到哪里去,但也不带这么夸张的啊,这都赶上奥特曼了!

 

“可不只我,我想我们多少都发生了点变化。”叶修说。”出去之后再细说。”

 

把铁门轻放在外边之后,只有宋晓跟李远、郑轩、叶修下去看看,至于刚醒来没多久的”伤员”他们可就不敢让人下去帮忙了。地窖里的东西不少都是一瓮一瓮一缸一缸的,老人家觉得陶罐瓦罐才做得出老味道,所以绝大多数从外观都看不出来里面装着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风干的腊肉干鱼,居然还有一袋一袋的米。

 

看来老人家是把这里当作大仓库了,楼上的冰箱橱柜都只是因为拿着方便才放着而已。

 

考虑到车上所剩无几的空间,这里的东西他们不可能全都带走,但G市毁成这样,短时间内大概不可能再回来了,在此时珍贵无比的食物真要这么摆着不拿心里都难受。

 

最后他们想了个办法,干脆自己加装车顶架。周边老屋舍偶尔几栋有违建加装铁皮的都被他们拆了下来,这回宋晓跟李远也体验了一回力大无穷的感觉,徒手就把铁皮扳出烤盘一样的放大版内凹浅盘,又把窗帘扯下来,毕竟物资总不能大喇喇地顶在车顶上,无论是防天气还是防人。

 

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失误了,刚才全想着陪徐景熙进家门,都忘了没留下人顾车,才从屋子里爬出来就听到一声响亮的碎响,一听就是玻璃被敲破的声音。

 

“唉呀坏了!”宋晓马上反应过来,反射性扔了手上的锅碗就冲出去。

 

其他人也立刻联想到停在外面的两辆车子,落后了2秒紧接着跑出去,还没适应好阳光的刺眼叶修就感觉到有个东西往他们砸过来,脑子都没来得及转手就先伸出去挡,马上就一阵爆炸的痛在手背上迸发出来。

 

“叶修!”黄少天吓得赶快扔下手上的东西把叶修的手抓过来看,他听得清清楚楚,好像有什么碎了的声音啪的一声,若是叶修的手没挡过来,那砸下去可就是他的头了。

 

“嘶……”饶是叶修这下也有些忍不住了。

 

“先别追了,你们先回来!”喻文州发现这边的状况,赶紧把气冲冲要追上去抓人的宋晓和郑轩喊回来。

 

“叶修这……”李轩也凑上来看,地上被挡掉的是一把铁锤子,钝的那边还有血迹,叶修的手就更不用说,手背一片模糊。

 

黄少天都说不出话来,用衣服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力道把叶修手上的血按掉,周围已经是一片紫黑。他说不清内心是愧疚还是心疼,只能颤抖着抓着叶修的手,在脑子里拼命的喊着。

 

叶修这会儿还痛得背都麻了起来,突然间痛感却大幅度降低,低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地步。他看着黄少天一脸祈祷的模样。

 

爱的力量?

 

“没事儿,已经不痛了。”叶修用完好的那只手拍拍黄少天。

 

“你别安慰我!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痛?还真以为我希望你不痛就能不痛啊?”黄少天心疼的不行。

 

“你这手必须上夹板固定。”吴羽策也凑上前就着黄少天的手观察了下,转头问郑轩和徐景熙。”这附近有没有药局?不上药发炎就糟了。”

 

“有、有药局,不远。”徐景熙扯上郑轩就跟宋晓借了车钥匙,这会儿心里也是愧疚不已,若不是为了他又回徐家,怎么也不会碰上来偷东西的人,叶修也不会为了挡那扔过来的槌子受伤,这节骨眼受那样的伤完全是灾难。

 

“我跟你们一起去。”宋晓说。

 

“你也去。”吴羽策推了推李轩。”你去认药品,把能拿的都拿了。”这一路上药品是仅次于食物的重要资源,没吃的还能勉强找野菜打小动物,没药可就真的没救了,这东西可没办法凭空造出来。

 

“那行,你们小心待着。”

 

几个人迅速兵分两路,叶修不不由分说被黄少天推到副驾驶座坐好,其他四人轮番把从地窖里拿出来的东西规整到车上去,车上塞得满满当当也不管,遭遇了一次就不能不警惕,这跟钱财不露白一个道理。

 

刚才被敲破的是喻文州的车,不过幸好是后座而且才刚刚敲开,那人只捞到被直接摆在座椅上、他们首先要消耗掉的垃圾食品。但碎玻璃就必须小心,虽然这辆车的玻璃装的是强化玻璃,破不至于碎成渣,但还是会有些细小的碎片,李远就跟喻文州一起把整个椅套拔起来甩干净。

 

“真的不疼?”

 

“真的不太疼了。”叶修短短十五分钟被黄少天问了数十次。”除了最开始痛得有点超乎想象,后来就突然没什么感觉了。”

 

“没什么感觉?那会不会是伤了神经啊?”黄少天紧张的说。

 

“除非把神经抽了否则无论如何还是会痛的,少天大大。”叶修好笑的说。”是真的突然间疼痛降到非常低,大概是……你抓着我的手后5秒。”

 

”难不成你的神经还听我的话,说不让痛就不痛?我念力这么强?”黄少天摆明还是觉得叶修在说胡话。

 

叶修也觉得不大可能,要说是黄少天充满担忧、满面愧疚的捧着他的手,让他的感觉神经因此自我调节还比较有可能。不过他突然间就想到自己耳鸣的问题,似乎从黄少天醒来后就不药而癒了。

 

难道有什么关联?

 

叶修觉得这几天发生这么多反常的事情,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颠覆认知的事情正在发生,想要慢慢理解恐怕还要用点想象力。

 

“力气就不用说了,其实我也觉得大家反应速度变得挺快的,刚刚宋晓锅子一扔我居然还能接到。”李远说。

 

“那我怎么没感觉到我力气变大了?”黄少天疑惑非常,他还试了试搬动路边一块水泥残块,楞是搬不动分毫。

 

“我也不行。”吴羽策也试了会儿,同样纹风不动。

 

可偏偏李远随便捏就抬起一角,还是一只手。

 

接着黄少天不死心又测了反应速度,拿了肉干包装背后的硬纸板充当尺做接尺实验,这实验从小做到大,他跟吴羽策差不多都是10厘米的距离,换算反应时间0.14秒,这很基本就是常态青壮年偏快的反应速度,多数平均应该是0.14到0.19秒之间。但是喻文州被抓来测试之后差点跌破他们的隐形眼镜。

 

“……你别唬弄我了这撑死了就1厘米换算出来还是人类的反应速度吗?”黄少天瞪大眼盯着喻文州几乎就抓在硬纸板底端的手指。

 

落差1厘米算出来的反应速度可是0.04秒,不是4秒是0.04秒!几乎他一放手喻文州就抓住了。

 

李远测了也就多喻文州0.5厘米,再看看他自己和吴羽策的10厘米,人干事!


1/2

TBC

还是给更出来了

心里还是难受呀~衣领上都是盐结晶(所以眼泪是真的富含盐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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