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vette

我知道上次已經是一百年前......

前文請見合集，我對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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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的靠近叶修是有查觉到的，不过以明眼人都知晓的认知来说他其实没什么遮掩的必要，只是黄少天这个当局者迷的状态让他有点抓不准该释出多少动静。但仔细一想，这阵子挺明显的不是吗。

 

而黄少天倒是没有感觉到宋晓正在听墙角，目前只要不是刻意观察，他的觉察能力与叶修他们一比落差很大。

 

“而且我感觉说不定开发起来功能比你们还多，到时候搞不好要靠我们吃穿了哈哈哈，还不快过来抱爸爸大腿！”黄少天咧开嘴笑，一想到叶修跟在旁边搓着手讨好的样子，他能被自己的脑洞乐开花。

 

“已经都躲在少天大大的保护伞下啦。”叶修哄小孩似的揉了揉黄少天的头发。

 

“是抱大腿不是头发啊！头可断发不不可乱，懂？”黄少天偏头挪开被蹂躏的头发，对上叶修盈盈的笑意突然不自在起来。

 

“现在都成野兽派了。”

 

“拜托我现在这样已经称得上是整洁干净了好不！”黄少天抗议道，说服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不跟叶修的幼稚计较。

 

 “你最整洁干净。好了，天气先不说，GZ的镇民出现的高烧和疯狂估计是没有成功转化。”叶修话锋一转说起刚才婆婆对他们说的一连串事故。”你们三个都发过高烧，我们这几个也曾经把感官过度敏锐当作幻觉过。”

 

“我也刚刚也在想这件事。”黄少天顺着从炸毛状态回复到分析模式。”而且不是人人都改变，婆婆和她儿子就没有变化，但也不能确定是否有潜伏期，而且这种牵涉人体的变化个体差异应该很大，主要转化方向有两类，那异质性可能就在程度。这样看来我们算是非常幸运的，大家都有撑过来，还以为转化就是这么一个历程，没想到竟死了这么多人……”

 

叶修开始担心起苏沐橙还有其他人来，地震当晚几乎群里八成以上的人都浮出来在症状后面一连串的+1，他们的幸运主要源自于黄少天在精神图景里面无师自通的做到调整脑波，但其他人会有这样的机遇吗？更遑论像他们一样开始研究怎么运用这股新生的力量。

 

“别担心，跨过JX很快就能到H市，而且说不定往北之后没有冰雹通讯就能恢复。”黄少天醒后也听他们说过群里的事，大家都是朋友自然担心，也不知道这种变化的触发率到底高还是低，怎么一伙人都中了标。”他们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基本脑力还是有的，说不定正在想办法连络我们呢。不是我爱浮夸，我觉得我们这群人只要不落单，即便在这种时刻也一定能保持脑子运转。”

 

叶修笑笑，如果这人能一直乐观开朗下去就好了。

 

煮粥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腌鱼煮进粥里的味道很好，刻意煮得烂一些，视觉效果看起来糊糊的特别有份量，吃了还容易升血糖，指不定脑子昏沉点降低了心里的潜意识抗拒之后能更好进入精神图景去。

 

他们端着一锅粥出来时婆婆正在跟其他人讲刚才遇到的那伙人的事。

 

“这镇子也不大，多数人还能认得，但那时候来要粮食的几个有些没见过，可能是其他镇的人过来跟他们凑成一伙了。”

 

“他们连您都抢啊？”宋晓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就理解过来，平时老弱妇孺是最受保护的一群，可到这种时候他们也是最容易下手的一群，敬老尊贤已经不管用，独居老人俨然变成毫无威胁的待宰羔羊。

 

“有个小伙子是老陈家的孙子，也不知道怎么没跟着家里人，反倒混进那群人里边。”婆婆摇了摇头，显然对邻居的孙子变成这样很是唏嘘。”但他们也是孩子，粮食还给我留了一半。镇上人要走的时候吃的用的能带走都带走了，他们人不少，几天下来也没多少吃的能找了。”

 

“怪不得要拦我们了，目标物这么大对他们肯定很有吸引力。”李轩说，不能否认他们从外观上看起来确实是待宰肥羊，只是羊虽肥，战斗力却不低。

 

“这几天也有一些车从这里过去，却只有你们折回来。”

 

“难道其他人都给了食物吗？”郑轩狐疑。

 

 “我觉得有蹊跷。”喻文州说。”他们今天出现时并没有带武器，通过的人又开车，常理下多半人不会在没有威胁的时候还乖乖缴’过路费’，应该比较可能直接开车硬闯吧？”

 

“所以是闯成功了？”李远说。”那我们干脆也闯过去算了，咱们铁包肉不怕撞。”

 

“不对，他们的情绪不对。”黄少天在场看了全程，都在细细观察着。”如果前面的车都用闯的那他们肯定会很着急，因为吃的就要不够了，不会这么平和的还给时间考虑，没端出点家伙威胁都算奇怪。而若他们是那种觉得用劝说的就能让人分点食物出来的人，那也不会拦车收费了。所以应该是有什么后招，让他们觉得志在必得。”

 

“好烦啊，绕路吧绕路吧。”宋晓烦躁的抓抓头。”搞人心最麻烦了。”

 

“但绕路也可能会迷路啊，我们路又不熟。”徐景熙说。”现在的我们就跟外地观光客似的，两眼捉瞎。”

 

“这点事情我这老太婆还有点用。”婆婆笑了笑。”我在这里活了大半辈子，闭着眼都能走出去，如果你们要绕出去我就给你们指个路，到市里面就有个什么游客中心的地方。”

 

“对啊！游客中心肯定会有地图的！”李远一拍手，只要有地图就不怕再迷路了。

 

喻文州上车拿了惯常放在驾驶座的纸笔，由婆婆边说边绘制出极简易的周边街道图，以防万一还多画了几张分放在几个人身上。

 

由于对于接下来北上的路况完全无法估计，交通还有人的问题肯定把旅程拉得更长，婆婆知道他们的计划就教他们做馒头，顶饿，想吃也即时，不用餐餐停下来找地方解决吃食的问题。他们之前就打算做点方便吃的东西，只是一路忙乱，也没有合适的地方跟工具，婆婆愿意教他们是再好不过，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能为老人家做什么报答。

 

婆婆听了只是说不要报答，她一个人已经没什么牵挂，帮帮这群大孩子对她而言就如同天底下所有的奶奶爱护孙子一样纯粹，徐景熙跟在旁边陪她说话，婆婆的开导确实令他稍微释怀一些。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宅男形象深到骨子里去的叶修，竟然还会烙大饼这种手艺，众人惊讶之余当然免不了一阵玩笑，直说碰面之后肯定要问问韩文清这东北汉子有没有点亮这技能。

 

于是大家齐心协力，一半搞馒头，一半烙大饼，直接把车上载着的米面用掉三分之二，估计把做好的馒头大饼弄上车后，大家可能会坐得更拥挤一些，但至少不用在旅途中烦恼吃饭的事。

 

这么一弄时间也过了晚上十一点，婆婆早已经入屋休息，老人家觉轻，一伙人安安静静的处理完后续工作，一个个在婆婆先前的提醒下溜去洗澡，洗头的时候都快哭出来，这么多天没洗澡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寻思着天气的变化，众人大胆换上从徐景熙家带出来的备用衣物，把身上穿了好几天的衣服都洗了，使劲拧干再晾着，到早上估计能干透。这么多天以来，大家第一次觉得身边的空气清新了点。

 

好不容易换得清爽，大家稍微讨论一下隔天的计划就准备休息，守夜两小时一班一次两个人，安全起见能觉察到其他人的那三位每班都要有，所以第一班就让叶修跟黄少天一起，第二班李轩和吴羽策，第三班由郑轩和徐景熙来，剩下的人在堂屋直接打地铺，留一扇门让屋里人也能看到停在门口的两辆车，方便随时支援。

 

看着叶修和黄少天上车守夜的背影，不管当事人怎么想其他人都默默的在心里表示，无论何时，想当助攻的心人人皆有啊，这就是创造世界大和谐的初心。

 

至於是哪种和谐，这种时候当然没那么丧心病狂。

 

“荷兰可漂亮了，好吃的东西也多，不过那时候我还那么小一个，能去的地方不多，多半就是在院子里看爷奶照顾花圃，跟邻居小孩打打闹闹。”为了抵御睡意两人只能东扯西扯，黄少天说起他小时候在荷兰居住的童年。

 

“你这一段倒是没听说过，说两句荷兰语听听？”叶修语黄少天虽然不是自幼相识，但qq上的纪录大概超越其他人不只一星半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黄少天说起这么以前的事情，想象着那时候还是个小不点的黄少天，红扑扑的脸，迈着小短腿在院子里咚咚跑，那得多可爱。想着想着嘴角就翘了起来。

 

“那时候我才七岁，回国之后就不说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啊。”黄少天白了叶修一点，因此错过了对方温暖的笑意。

 

“语言记不得，美食记得这么清楚。”

 

“这可是我的骄傲！不过我原本也以为我对荷兰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跟爷奶一起吃美食。”黄少天换了一个姿势，两人距离缩短了点。”但这几天不是在说精神图景吗，我的就像小时候住在荷兰的那个院子，实际上没有参天古木，但院前有棵苹果树，我爷说那是他的老朋友为了庆祝我出生从果园里匀出来的，他平常就喜欢待在树下的椅子看我到处乱跑，冬天会带我摘苹果吃，奶会做成苹果派，我爸还在上面弄了个秋千。小朋友都羡慕我有一棵树，我那时候得意得要命，谁乱碰了树皮我都要扑过去，后来我爸还打了我屁股。”

 

叶修静静的看着黄少天。

 

“但是我七岁那年爷就病了，过程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我爸妈、叔伯姑姑那时候很常奔走，奶很伤心，我也很伤心，因为爷走了，奶也要住到姑姑家，他们都不可能再照顾我了。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爸妈带着我跟小伙伴们道别，那时候我跟爷奶住的院子已经卖出去了，有工人正在装修屋子，连同苹果树。姑姑住得太远没办法把树移过去，所以我只能看着象征我出生以及连结我与爷奶的苹果树被撤掉拖走，那时候我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走，如果他能活着，我就可以一直坐在他肩膀上摘苹果，院子不会有陌生人，装满回忆的屋子也还是我们的。”

 

说起这些往事的黄少天很沉静，叶修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无论情绪再怎么激烈，真正重要的人事物都会被他放在心里自己消化，等到有一天他能够好好面对了才可能说出来。

 

“我奶是在我高考最后一天走的，真的就是高考最后一天，病危的时候家里人没让我知道，一出考场外公外婆就带我到机场，我才知道奶奶走了，我爸妈也已经从挪威飞过去。那是我最后一次去荷兰。”黄少天停了下来，叶修视线没离开过他，知道他还有话说。“太无能为力了。人的生死让我感觉太无力，爷奶都是，年幼太小不知情，长大了因为考试还是不知情，从小到大，存在与消逝都太蛮横，自始至终我什么都没能改变。”

 

这是藏在他心中最痛恨与恐惧的事，失控，而现在这个世界正在失控。家人朋友生死未卜，他只是渺小的其中一抹生命。

 

突然肩膀被轻轻撞了一下。他侧头看向叶修，发现叶修也看着他。

 

“能改变的。”叶修说。”以前的事确实很遗憾，也很无助，但现在不只世界变了，我们也变了，该去争取、把握、努力的事，我们不就正在做吗？你不是一个人。”

 

虽然几个小时前他们也曾在粥的清香中有过类似的结论，但黄少天觉得这个时刻远比任何瞬间都还要触动人，可能是他第一次说出这些事情，可能是叶修的眼神看起来那么懂他，可能还有其他不知明原因，但他目前不想转动脑子想。叶修在这剎那可靠得不象话。

 

黄少天安静下来，叶修也将视线好好的转回车窗外，他们俩人之间难得无声，但除了些许不知名原因造成的尴尬之外，神秘的温馨也带给两人别样的感受。

 

 

1/4凌晨1點

TBC

我想加速剧情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